质数
Volume 1
2022.04.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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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思行艺术家,现居北京。有时翻译,有时写作
质数是间谍:首先是2,最后是1907。一通计算过后,意大利量子物理学家的小说暂时停留在了8.0分。扭转的两个0,光滑像平面,与无穷垂直,读之,嘴唇面临一种爆破——b,2,乘以2,2的三次方。敌人无处遁形,敌人简单易懂。
每一部加密机器的背后都是无穷大无穷多的质数。它们除去(÷)自己一无所有,因此难以破解,从而所向披靡。质数与质数的关系被称作互质,是说了也等于没说的套套逻辑,却话里有话:质数只有敌人。仰赖质数为谜底的一切现代密码都是战争机器。
但偏偏是物理学家认为,质数如此孤独且委屈。密码被爆破,质数一丝不挂,却仍旧是纯粹数学的一大谜团:敌人与敌人能够相隔多远?他们坚信,存在一种固定的距离,可以把敌人标记为孪生的亲人。他们也因此没有忘记,在坐标系的两端,数学的语言和语言的语言面面相觑。
语言的语言提问:一无所有 ≠ 0,≠1,= 2 × 2,且2 ≠ 2。求:2和2。
那一年,欧洲之星倒行在漆黑的隧道,我腹背受敌,一面是质数的难题,一面是语言的。物理学家的书我买了两本,一本在纽约,一本在北京。某天之后,除了那个密码之外的一切都豁然开朗了,我再也没翻开过那本书 1。
- 保罗·乔尔达诺,《质数的孤独》。在小说中,“孪生质数”这个数学概念被赋予了一种情感的因子。相差为2的“相邻”质数对,即(p, p+2),被认为是一对孪生质数,例如3和5,5和7。但随着数字增大,孪生质数也越来越少见,“孤独而失落”。是否存在无穷多对孪生质数?这是数论领域的一个百年未解的难题——孪生质数猜想。